第(3/3)页 姜义这才回过味来,心里却并不轻松,脸上浮出点说不清的神色。 像是早有预感,又像有什么不便言说。 不等他张口,那位林教头已踏前一步。 这人站在日头底下,一身沉气,犹如老树盘根,眼神不动声色里,透着把人看穿的劲儿。 “县尉司,是县衙武备要地。” 目光如刀,先从姜明的肩膀扫到脚踝,又慢慢收回,淡声道: “凡是被选中的少年,训得好,日后在县衙谋个差使不难。” “若有出息,更可荐送府衙,甚至去洛阳,进京营、入禁军,前程自不待言。” 这番话说得周全,想来那教头心里,已有七八分相中。 至于那番前程似锦的描绘,怕是他自个儿也觉着虚。 姜明这身板,这骨架,搁在寻常县里,已算出挑。 可到底是乡下出身,粗粝泥土里滚大的孩子。 哪比得上那些世家子弟,从小丹药灌喂,药浴调理,一日三炖两蒸,练的是拳脚,养的却是气血。 更不提那种生来带玉、啼哭带香的贵胄,还未落地便有人推拿捏骨,从娘胎里就开始打熬底子。 但话说回来,哪怕不谈进京入营,只要能在县衙谋个差事,领俸养家。 于农家子弟而言,也算是头顶换星斗,足踏官道石,称得起一声“改命”了。 姜义回头看了儿子一眼。 姜明不知是觉察了父亲目光,还是那林教头眼神太过逼人。 往爹身后缩了缩,小小一颗脑袋,却摇得分外坚定。 林教头并不动气,这样的场面见多了。 小娃儿嘛,不晓事理才是常情。 只要家里大人点头,人拎回司里,有的是法子打熬性子,教养成材。 他只是望向姜义,等一个明白人做个明白决定。 姜义见儿子拒得干脆,心里虽有起伏,却并不意外,当即开口,言语不疾不徐: “多谢夫子与教头厚爱,只是犬子年幼顽劣,恐难堪大用,怕是辱了贵司清誉。” 这话说得稳妥,却也分明是拒了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