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锅盖一揭,那股药香便呛得人眼皮直跳,和着鸡油味往屋子里钻。 光是那一根须子,就比先前用山参炖的,味道更冲、更烈。 姜家三口,一人分了一截。 药须入口,苦意隐隐,不烈,却滞在舌根,有股说不清的味儿。 嚼碎了咽下,便觉腹中涌上一股热潮,似春雷滚动。 轰轰一响,便朝四肢百骸散去,热得人耳根发红,眼眶都蒙了层薄雾。 姜明吃得快,鸡汤还没顾上喝完,已觉浑身燥热得难受,手心脚底都在冒汗。 也不多话,撂了碗,径自冲到院里扎桩去了。 姜义夫妻也吃得不慢,药汤在体内烧着,连碗筷也没顾得上收,径直回了卧房。 这一夜,姜家屋里屋外,皆是药香蒸腾,勤练桩功不歇。 第二日清早,天光才亮,姜义便醒了。 只觉身上透着一股子使不完的劲儿,连骨节都轻了几分。 洗了把脸,先赶着牲口上了后山。 又拐了个弯,绕去自家的果林和药地转上一圈。 几株杏树枝头已挂了小果,绿豆般大小,绿中带青,颤颤地被风摇着。 枣树也开了花,簇簇团团,倒是惹得蜜蜂不嫌早,嗡嗡地围着打转。 姜义踮脚看了看,嘴角微挑。 虽说是头年挂果,于大爷早叮嘱过,头茬果没什么好吃头,酸得能拧人眉毛。 但他心里到底是欢喜的。 又往药地走了几步,地里一派生机。 几样生得快的药苗已探出头来,叶子青翠,花苞饱满,勉强算是能采了。 不过药材讲究根深龄久,年头越长,药性越足,卖相也越体面。 眼下家里不缺吃穿,姜义便也不急,任它们在地里舒坦地长。 山下那十亩地,此刻倒是撂下来了。 去年为了家里生计,一年三茬,硬是把地力榨得干干净净。 如今家底回了点气,无论如何也该让地歇歇了。 只是姜义身上这股子劲不找处散,心里就像猫挠似的,闲不下来。 山上山下瞧了一眼,索性一咬牙,回家拎了锄头和竹筐,走到田边就动了手。 地不种也得养着,干脆将那十亩地来个深翻。 锄头一下一下抡下去,挖得足足两尺深,把底下湿润肥沃的黑泥翻了出来。 又一筐一筐装了,挑上坡去,慢慢地往山脚那片薄地上铺。 地头深翻过一遭,田力缓得快,也回得透。 坡地上新铺一层黑土,细润松软,往后风吹日晒、水润根养,也能熬成一方好地。 这些道理,说起来不稀奇,村里种过庄稼的,哪个都晓得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