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摇了摇头,嘴角一挑,笑里透了点调侃: “就是我爹那路人了,鸡毛蒜皮的把式,练来练去,就为了回村当个里正、亭长,管些催粮抓丁、鸡飞狗跳的乡下事。” 众人听得默了一默,也不知是被将来敲了心思,还是那口干饼子噎得不好咽了。 “咱们这堆人里头,怕也就亮小子,有那么点子机会,被挑进头拨里头去。” 那人说着,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。 终又落在姜亮身上,语气里带着三分感慨、七分服气。 此话一出,四下顿时静了静,继而便是几声应和。 城里的公子与乡下的庄稼伢子,自打进门那日起,底子便不一样。 那些大户人家的,几岁就有人伺候着喝药汤、熬骨血、练拳桩,名师在旁,错一招就是一板尺。 至于他们这帮泥腿子,能吃饱已是福气,只有锄头耍得溜。 这底子一比,自然差了不止一星半点。 也就是姜亮,骨相好、天分高,靠着一口死劲儿硬是追了上来。 才练了几月,竟已能与那些大户子弟对上几招,不落下风,倒叫人都刮了眼。 众人心里怎想不好说,面上却都露了几分佩服。 姜亮只一笑,懒得接话,只道: “还说不准呢,况且都是一个院里头练功的,抬头不见低头见,多走动便是。” 县尉司的衙房里,窗纸透亮,茶烟袅袅。 几位司吏与教头正围坐一处,桌上摊着一本新誊好的名册。 几人你看我,我看你,有的皱眉叹气,有的却眉眼含笑。 清明一过,新进来的这一拨武生,就得分拨分房、分教分带了。 虽是官衙编制,可这教头的拳脚、司吏的笔墨,总归也不是无底的缸。 说到底,资源有限,人情不缺。 分谁多、分谁少,得讲个理,也得讲个“礼”。 这会儿围着桌子嘀咕的,便是这档口的要紧事了。 “刘家捐了三封银,还附了块地契,说给司里扩个院子。” “李家昨儿,又托了府上那位表姑爷来说情……” “韩家的那小子虽不中用,可听说他伯伯前些时节,给县尊送了副青玉双环……” 消息在茶盏与袖口间传递,唇角一翘一落间,几页名册上的名字,便跟着起了浮沉。 有的打的是旧交的牌,有的递的是实在的货,各有门路,各显手段。 至于名册上的结果,也早就七七八八定下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