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院外那十亩田地,原已深翻一遍,又养了小半年地力,这会儿种下了晚稻,长势瞧着喜人。 每日晨起,赶牲口上山,挑水浇苗。 午后院里练拳,喝碗汤药,听小闺女哼哼两声。 日子过得清淡,却也沉稳。 唯一叫姜义犯难的,倒是那位李郎中,近来来得越发勤了。 想那刘家庄子,养育后人确是极尽心力。 自打那娃儿足岁,各种天材地宝、灵药兽骨,流水一般地用着。 李郎中跟着沾光,那些个药材须子、兽骨渣子,甭管见过没见过的,都紧着往姜家院里送。 姜义推说囊中羞涩,李郎中却连连摆手: “都在账上记着,你五亩药田的出息,咱细水长流,终归不差。” 起初几回,姜义还会摸出算盘,算算自家地里那几味药材,能抵几帖药账。 只怕哪日李郎中药未兑尽,人却先归山了。 可后来账本越记越厚,索性心也大了。 虱子多了不痒,债多了不愁。 只要是能用得上的,来者不拒,统统收下。 李郎中笑呵呵,也不计较,抄起药箱转身就走。 还是后来从岑夫子口中,才略略听出些端倪来。 李郎中虽未明言,心思却未必在那点银钱上。 毕竟姜家小儿子,在县城得了重用、前途无量的风声,早经岑夫子之口泄了出去。 银钱债,好歹能算清楚。 可人情债,就未必算得净了。 姜义听罢,一时只觉哭笑不得。 自家那小儿才六七岁,裤腰带还系不牢,连他爹都没指望着呢,怎的旁人先惦记上了? 不过念头归念头,日子还得过。 自那日起,李郎中再登门送药,姜义倒也不推辞,只是挑着些立时见效、用得上的收下。 只将那一笔债务,控在自家能偿还的范畴内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