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光阴潺潺,转眼又是半年光景。 姜义把那十亩秋稻收了,晾干装囤,一地金黄换作了豆苗,地头也清清爽爽起来。 这半年光景,小闺女姜耀已能跌跌撞撞地跑上几步。 嘴里也会蹦些“要抱抱”、“吃果果”的话来,奶音软糯,听得人心都要化。 那套呼吸法,也早练作了本能。 哪怕夜里睡得正香,气息一吸一吐间,也有几分绵长模样。 如今家中药膳、药浴,分例里也有她一份。 只是姜义和柳秀莲下手都格外仔细,药材虽好,也不敢多放。 生怕药劲冲了女娃的身子,惹出什么不妥来。 村子还是老样子。 天一亮,锄头碰着地,锅灶响着勺,炊烟一缕一缕,像村人性子一般安稳。 只是这安稳,在前山那头,近来却起了点细细的波纹。 要说还是那桩陈年旧事。 两年前,虎熊伤人,闹得两界村人心惶惶。 自那之后,村里猎户、采药人,便只守着前山那片不深的林子转悠。 打些野鸡兔子,采点蘑菇野果,也勉强算得几分进项,贴补家用罢了。 可这两月不大对劲。 有几个常去林边的汉子回来嚷嚷,说见了些新鲜兽迹。 不是脚印,就是尿痕,腥气冲鼻,像是猛兽的。 有人还赌咒发誓,说瞧见树皮上有抓痕,深得吓人。 这些年头,山里静得有些久了,连野狗都稀罕得很。 今儿个忽然冒出这点动静,自然叫人心里发毛。 日子一晃,林子边上的痕迹愈发频了。 不再是远远一瞥的惊鸿影,倒像是有胆子大的家伙,在试着摸底儿。 它不急不躁,循着前山那片灌木稀疏处,一步一步地蹭将过来,连脚印都比先前沉了几分。 两界村里,见着动静的人渐多,议论也渐杂,村中光景便分了两派。 一派欢喜,一派发愁。 高兴的,都是些年纪偏大的老猎户。 这两年吃了闲饭,弓弦上落了灰,刀背都钝出毛边来,心里早就憋得发霉。 虽说也有人嘴上说“退隐江湖”,可真叫他们老老实实种地,半日便挠头抓耳。 可要让他们回深山打猛虎,心里头也犯怵。 谁都记得那年虎熊闹事,牌位都还摆在祠堂里呢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