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听不懂节奏背后的讲究,但只觉空气一丝丝地冷下来。 那寒意像是从脚下升起,丝丝缕缕,绕着脚腕往上钻。 像是这片寻常菜地底下,真有什么东西,在缓缓醒转。 周遭不知何时静了,连枝头的鸟雀都收了声。 只余那咚咚的敲地声,在空寂里一声一声敲着。 二人神色也凝了几分,眼底多出几分肃然,对望一眼,微微颔首,这才齐齐收了手。 敲击声一止,脚下动静也随之沉寂下来。 只是那股透骨的寒意,却并未散去,仍似轻纱般裹着那小小一片泥地。 地势既定,阵脚已稳,那高个仆从迈步上前,拱手一礼,低声道: “地成了。寒脉已引,往后便是透骨的寒窝子,最是合那草的脾气。” 话音未落,他已从一旁挑了把寻常锄头出来,锈迹斑斑,木柄被磨得发亮。 可他手一握柄,身子微沉,脚下略一错步,整个人的气势便变了。 锄头落下,不见用力,也无声响,却像顺着泥土的筋络斜斜切入。 一锄下去,只闻一声极轻的“呲啦”,泥土已被暗劲揉散了,松松散散地翻作一团。 动作不急不缓,看似轻敲慢打,实则效率惊人。 盏茶功夫不到,这半亩地已翻得齐整如新,泥土松得像棉絮。 连带着地下的石砾、草根都被巧妙避开,露出一层潮润的黑土。 姜义站在一旁,面色如常,心头却不免微紧。 他这些年靠桩功熬打,力气练出来了,种地的活计做得顺手,自忖在村里翻土最快、整地得实。 可眼下这人,不过随手一锄,便叫他心头泛起一股莫名的挫败感。 果真是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。 早知刘家庄子不简单,可也没料到,连派来种地的仆从,都是这般手眼。 另一人此时也不曾闲着,早已从包袱里捧出个小布袋来。 袋口一翻,露出一把细细小小的种子。 漆黑如墨,却隐隐泛着光,乍一看像夜空碎星,再细瞧,却又像极了磨得极圆的砂铁珠。 幽幽地沉着气,透着几分不凡。 那人随手一抓,指尖略一顿,眉角微蹙,显是那寒意透骨。 但也不吭声,只将袖子一挽,俯身下地,静静地撒了起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