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十来株果苗,高的已齐了姜明的腰,矮的才堪堪没过膝,姿态各异,叶色纷呈。 就这么高高低低,一字排开,挤在山脚那块不大的地头上,倒也排得整齐。 这块地,是姜明亲手挑的。 他说得有板有眼:“种在边角上,根须往后山里钻,地气重。” 姜义站在几步外,手背在身后,听了这话,只“嗯”了一声,没再细问。 心里倒是不免转了个弯。 若根须往后山钻便是好,那何不干脆挪进去种? 只是话到嘴边,又给咽了回去。 瞥了一眼那正用脚尖一点点夯土的大儿子,终究还是信他这一回。 眼见苗子都栽稳了,姜义便想去挑水浇根。 谁知姜明早已拦在前头,手一抬,道: “浇水的事我来,爹你歇着去罢。” 姜义瞧着他一脸笃定的模样,也就没再插手。 只交代了些要紧处,浇多少、几时浇、哪株先哪株后,一样不漏。 这才拢了拢袖口,拍拍身上的尘土,自顾自转身回了家。 次日一早,姜明背着书袋去了学堂。 姜义赶着牲口上山,临近拐弯时,顺脚往那片新栽的地头瞥了一眼。 果苗还在,一株不少,枝叶挺立,看着都精神。 只是根下泥土干得紧,连点水痕都无,像是未曾浇水照拂。 姜义心头才起个嘀咕,目光稍一偏,便瞥见了不远那一角。 自家地界与后山的分水线边上,湿了一大片。 水渗进土里,颜色发深,还带着股清凉的潮气。 像是夜里下了场雨,又只挑了那块地落。 那片地头,已算是后山范畴,一脚踏进去,便不是说出来就能出来的了。 姜义站定身子,敛了心念,凝神细感那几株果苗的气机。 果然,根须皆朝那片潮湿处弯着、钻着,姿态急切如渴马奔泉,正汲水不歇。 枝叶间泛出一层细微的灵光,像吃饱喝足的小儿,神清气爽,皮里都带了点喜色。 那点绕在心头的疑惑,至此也就解开了。 看来那后山的水,果真是灵物,能养苗,却不可轻易越界。 若是擅自提水越线,十有八九要惹祸上身。 但若换个法子,将苗栽在边上,由山那头浇水入地,让水自渗其下、根自寻其润。 既沾了灵气,又不踩了规矩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