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姜义则仍守在门外,面上无波,心神却提着。 屋里,小姑娘虽还缩在角落,目光却落在姜锋手里的那碗粥上。 眼里尚有几分提防,只是那肚子却不争气地轻轻叫了一声。 姜锋听得清楚,却装作没听见,只舀了一勺,慢慢递了过去。 那小姑娘眼神动了动,盯着那勺子瞧了片刻,终究还是张口咬住了。 粥一入口,眼里的警觉缓了些,鼻翼微动,像是咽得比谁都小心。 姜锋也不言语,只一勺一勺地喂着,手稳、声轻,耐心极好。 屋外的姜义听着动静平稳,眼角一扫天光,心头这才真的松了半截。 心头略略落定,也便不急着往刘家庄子去了。 就那样坐在廊下,靠着柱子,一边听屋里勺子轻响,一边等着姜锋把那碗黄精粥慢慢喂完。 等见小碗底朝天,他这才抬了抬手,把人招出来,又唤了李文雅过来。 让她将那一整套换药包扎的章法,从头至尾细细讲上一遍。 姜锋本就对这路子心痒得很,平日里偷翻医书,画着人形练手,一有空便捣鼓个不停。 奈何年纪还小,娘亲压着,不许他真动针见血。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光明正大的机会,眼里都快冒光了。 学得极认真,耳朵都竖得笔直,一字一顿地记着。 手脚也不闲着,照着手法演练了两回,末了还不放心,追着李文雅问有没有哪步落下。 李文雅被他缠得没法,只得一遍一遍重说,直教那小子点头如捣蒜,方才罢休。 随后便领了药膏、绷带,一板一眼地进了屋。 手法虽还有些生疏,但力道稳,心思细。 那一身乱成团的绷带,被他拆了又缠,重头到脚,一道道包得服服帖帖。 连晨间挣扎脱落的几处,也一并理了。 榻上那小姑娘,虽仍不言不语,却也没再挣扎。 只是静静地望着姜锋,偶尔皱皱眉,似是碰到了伤口,又咬着牙忍了下去,一声不吭。 屋里动静安稳,气息平和。 姜义守在门外,听得分明,心头那根弦总算松了几分。 这孩子的气脉虽虚,终究流转无滞,神魂虽弱,却不见一丝戾气。 他这才真个放了心。 吩咐了李文雅几句,要她日后多留意,若有些简单的事,尽可交给姜锋去办。 反正那小子也乐此不疲,干得还挺像那么回事。 正说着,刘子安也已踱了过来。 书还未开讲,便先绕到这边落了个照面。 听明了来龙去脉,只道庄里头也不知这姑娘是从哪冒出来的。 身无信物,昏迷前问了几遭,口也不开,只当是哑的。 姜义闻言,只是点头不语。 几句交谈来回,终归还是议定了。 人先留在姜家,先养好了伤,再慢慢打听来历、商量后事。 好歹积点阴德,将来也好图个心安。 姜义思忖片刻,终究还是没提那姑娘额角微突、骨相非常之事。 人既已收下,旁的,便留待后头慢慢瞧。 章程一落,小姑娘便算是在姜家落了脚。 照应她的,自然便是姜锋那小子。 姜锐偶尔也来凑凑热闹,帮着打水提壶,也算有模有样。 可毕竟年纪太小,性子也跳脱,时日一长,便按捺不住,跳上跳下。 照料这等细致活儿,终归还得姜锋来。 那孩子心气稳,手也勤,偏又对草药病理颇有些心思。 一双手包起绷带来,松紧得当,连打的结都规规整整。 至于喂饭、喂水、清洗伤口、换药上膏……件件不差,一板一眼,既不拖泥带水,也不露半分轻浮。 这般过了几日,那榻上小姑娘也终于渐渐安下心来。 不再躲,不再挣,只是默默受着,眉眼间竟添了丝若有若无的依赖。 像只落了单的小兽,虽不肯亲近,却已不再防备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