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再一抬眼看这雨势,灵润含韵,天地俱寂,倒真有几分天授的意味。 他目光微敛,一道精芒自眼底闪过,似是有所揣测。 不再耽搁,回身一把将姜锋拉了进来。 “进来。” 话未落音,人已转身迈出门槛,冒着细雨径直往山下老宅去了。 片刻后,又带着李文雅与姜锐一并折返。 “今晚就在新宅歇着,受不住就出去缓缓,只是莫要离开山脚。” 他说得简短,语气却笃定。 一人分了几颗益气丹,眼见母子三个进了屋、安顿妥当,便再无一语,回了自己那间屋子。 木门“吱呀”合上,灯火微晃如豆。 在床榻上盘膝坐下,衣角还挂着几缕未干的雨痕,湿漉漉贴着被褥。 这时候却是无暇多顾,心头已轻声诵起《太上老君说常清净经》。 声息如引,神念随之归敛,气机一点点沉下去,如墨入井,不起波澜。 须臾,神魂便又沉入那片静极如夜的虚空。 这一回,所见景象已大不同。 神念所至,那两点光华愈发分明。 一道炽烈如阳,灼灼生辉,火意隐跃,似将破空而出; 一道内敛如月,清辉涵照,冷而不寒,自有一股澄明护体。 两者不再孤悬对望,而是宛若阴阳鱼眼,于虚空中缓缓转动,勾连、缠绕、分合有致。 天地清明,阴阳自转。 未及天明,唤醒姜义的,仍是那一窝灵鸡。 只是这一回,鸡鸣之声却不止自屋后传来,而是四下皆有。 远的近的,高的低的,似在山脚缭绕,又似从树梢传来,把整间屋子团团围住。 姜义缓缓睁眼。 眼帘一抬,晨光已似水一般,自窗棂泻入,薄薄洒在榻前。 可那神念之中、静极如夜的虚空,却并未随着这晨光散去,反倒在光中愈发沉稳。 只须念头微动,那一阴一阳两点光华,便似得令的灵物,于心湖深处再度浮现。 一动一静,一收一放,宛若双鱼戏水,意脉自转,生生不息。 对此,姜义心中虽喜,倒也未觉奇。 当初初闻那部《太上老君说常清净经》,这几个字才念出一半,他脑子里便蹦出个太极图来。 如今落在神魂之象上,也不过是水到渠成。 拢了拢衣襟,从榻上起身,推开堂屋的门。 门一开,便听得“扑啦啦”一阵翅膀乱响,密密麻麻,跟下了一场羽毛雨似的。 姜义一抬头,整个人便顿在门槛上,像是脚底给钉住了。 只见自家那窝灵鸡,竟绕着这半边山头,上下翻飞,前后盘旋。 不是蹦,也不是跳,而是真正地在飞。 他头一下还以为是神魂未稳,眼花了。 虽说这第三代养得精,又喂得勤,平日里能扑腾个三五丈也不稀奇。 可那终归是“扑腾”,是靠力气往上撞。 眼前这架势,却是展翅生风,翎羽分明,轻飘飘一个转身,还能稳稳落在树梢上,掸掸毛。 姜义抬手揉了把眼,再定睛一看。 没错。 那油光发亮的羽毛,那一双健腿,那圆滚滚的肚皮,的的确确,正是自家那群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