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指甲尖轻轻一划,朱红的火漆应声而裂,露出里头几张薄如蝉翼的信纸。 姜义将信纸抖开,目光掠过,纸上写的,仍是意料之中那点洛阳城里的人情冷暖,鸡毛琐事。 信头几行,先是夸了姜锐,说他在洛阳军备营中颇受器重,已算小有声名。 又说文雅医道越发精擅,前些日子进宫,为一位新宠的贵妃娘娘瞧了隐疾。 三剂汤药下去,人便爽利了。 顺带着给太后也请了脉,开了副安神益气的方子。 老太后用了几日,说是夜里睡得安稳,也得了几句赏。 姜义看得面色如常,只那眉梢,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。 那丫头,倒是越发会钻营了。 信纸翻过一页,笔锋一转,字里行间的温软家常便淡了下去。 说是近来洛阳城里风声紧,言及西北羌地,又起了些不安分的苗头。 让家中提前做些准备,总归小心为上。 末了,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,却能透过笔锋,看出几分雀跃。 说若边地真个起了烽烟,他打算请调随军。 若能途经左近,兴许还能挤出些时日,回村里探望。 想来在姜亮心头,也挂念家中久矣。 信至此,便完了。 姜义却没动,只将那张薄纸捻在指间,细细抚平,对折,再对折,动作慢得像是要把纸上的每个字都揉进骨子里去。 算起来,自那一纸调令将姜亮拔去洛阳,已是四五年的光景。 而这偏僻山村,雁过不回头,自是久未踏返。 家中那双儿女,怕是连自家爹娘的模样都记不真切了。 只从旁人的三言两语里,拼凑出个模糊的影儿来。 像是墙上褪了色的年画,知道是那个人,眉眼却早已瞧不分明。 他抬眼望了望天,天色晴好,日光不烈。 却没来由地,轻轻叹了口气。 那声叹息落下时,院中热闹的鸡群仿佛也静了几分,风拂竹影,轻响如涛。 待到天色擦黑,桌上还是那几道家常小菜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