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姜义却是不慌不乱,只疑声问道:“那三头老妖的老巢,莫非就在那山林之中?” 他这话问得极有讲究。 据姜锦所言,他们遇见刘庄主的山林,离两界村算不上太远,而且林相寻常,瞧不出半分妖氛巢穴的模样。 刘庄主当时已然昏迷,自然不知小姑娘口中的山林在何处。 可听了这话,却是想也不想,便笃定地摇了摇头。 “不是……”他挣扎着,“我与它们动手的地方,已经快要走出这片大山,临近东边巩州,三条大道的交叉口了……” 姜义一听,心里那点蹊跷,便愈发沉了下去。 他当即转头:“锦儿,你将发现刘家阿爷的具体地界,仔仔细细说与他听。” 姜锦不敢怠慢,连忙将那处山林的方位、周遭的地貌特征,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 刘庄主静静听着,眉头越锁越紧,眼中的惊惧渐渐被一种深沉的困惑所取代。 半晌,他仿佛在自言自语,沉凝道: “这么说来……那三妖,好似确未对我下死手。” 此言一出,满室皆静。 姜义闻言,心中更是沉了三分。 何止是未曾下死手,看这模样,分明是将人挪了个窝,好端端地送到了两界村的眼皮子底下。 刘庄主却已顾不上这许多。 那一点想通了的蹊跷,非但没让他心安,反倒催生出更深的恐惧。 他一把攥住姜义的衣袖,眼中满是哀求与决绝: “姜老兄!听我一句劝,快……快带着村里人走吧!远远地离开这儿!” 他声音嘶哑,带着惊悸,“我……怕是镇不住这山,护不住这一片净土了!” “那伙子妖邪,最喜食人血肉……如今没了我的震慑,岂会放过两界村这满村的血食!” 虽不明白那三头老妖为何会放过他,可在那老巢里亲眼所见的惨状,却已成了他刻骨的梦魇。 姜义一听,那颗向来沉稳的心,也禁不住往下坠了三分。 姜家这些年,不能说顺风顺水,却也算安稳。 人一旦稳妥久了,难免会生出几分安逸心,便也未曾将那三只盘踞山中的妖邪,真正放在心上。 如今看见刘庄主这副模样,这才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,一下子惊觉过来。 那三头老妖的成长速度,竟是比自家还要快上不少! 自家这些年虽有了些进步,可终究未曾勘破那层关隘,迈入神明之境。 说到底,仍是凡夫俗子。 而刘庄主,这般在神明意定浸淫多年,一身修为打磨得圆融无碍,堪称凡俗巅峰。 却依旧被重伤至此,还是靠着对方不知何故的手下留情,才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。 以此推算,自家这一门老小对上那三头老妖……怕也好不到哪里去。 说话间,窗外的天光,不知何时已被人抽走了最后一丝暖意,换上了深沉的靛青。 就在这死寂般的沉闷里,一阵低沉的、仿佛自地底深处传来的闷响,打破了屋内的宁静。 那声音起初细微,像是无数石子在沙地上滚过。 继而越来越响,汇成了一股让人心头发麻的浪潮,连脚下的地砖,都似乎在微微发颤。 不等屋里众人反应,屋门被人一把从外推开,“哐当”一声撞在墙上。 一直守在外头的高个随从踉跄着闯了进来,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血色褪尽,只余下骇然。 “庄……庄主!外头……外头被围住了!全是……全是那些畜生!” 这一句话,如一盆寒冬腊月的冰水,兜头浇下。 前一刻还在谈论着那三头老妖,后一脚,人家的大军便已堵到了门口。 这份雷厉风行的架势,哪里还有半分山野精怪的散漫,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兵马! 那汉子扶着门框,又急喘了几口气,才把话说全: “它们……它们只是围着,不动手……可是……小的瞧见,有更多的影子,往……往村子的方向去了!” 此言一出,姜义那张始终沉静如古井的面庞上,终于是褪去了血色。 心头一瞬间透亮。 这些妖怪不知出于何等原因,未必会直接对刘家庄子下手。 但对村中的百姓,却是觊觎已久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