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这邪骨日夜蚕食,神魂时常昏沉。十成的修为,能使出那么一二成,便算是侥幸。” “更何况,这羌地深处,藏龙卧虎,那些信奉古神、修习邪术的大祭师,哪个是省油的灯?想在这片地界立住脚跟,何异于痴人说梦。” 姜义的虚影闻言,面上笑意反倒更深了些,像是听到什么意料之中的趣事。 “单打独斗,自然是难如登天。”他语声温和,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。 “可你莫忘了,当年你在沙场之上,也不是孤身一人。” 话声一转,他那虚幻的下巴,不着痕迹地朝着堂下那少年轻轻一努。 大黑的目光随之落去。 只见那少年依旧伫立原地,身形笔挺如枪,眉眼间是一种未经世事磨折的清澈与坚毅。 背后那根看似寻常的铜箍棍,更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熟悉。 那神态,那气势,竟与昔年沙场上,总护在自己身前的那道身影,有了七八分的相似。 见它神色松动,姜义便不再兜圈子,径直将话挑明: “锐儿如今的修为,不在当年的姜亮之下。他那一手驱邪破煞的功夫,更是家学渊源,专克这等邪祟反噬的门道。” 他顿了顿,抛出最沉的一块筹码。 “最要紧的,他如今深受朝廷倚重。以他的本事,再加上朝廷在暗中扶持,你们二人若是能并肩……” 姜义瞧着大黑那双眼眸骤然一亮,唇角逸出一抹淡淡的笑,将话补了个圆满: “……这羌地虽阔,能挡得住你们的,又有几家?” 姜义的话,不紧不慢,却字字都戳在了痒处与痛处。 大黑眼底那层厚厚的死寂,终于被一抹精光刺破。 只是光亮一闪即逝,很快又敛了回去,换作了惯常的冷静与审度。 它抬起头,直视那道青衫虚影,声音低沉: “你们,要我做什么?” 姜义见它已然心动,脸上的笑意也真切了几分。 “极简单。”他说,“你只需维持住在这几个部族里的威望,约束他们,不再下山滋扰中原。此即大功一件。” 他目光一偏,指向旁侧默然不语的姜锐: “如此一来,锐儿在朝中便得以交差,留下一笔安边靖乱的功劳。” 话锋再转,又落回大黑身上: “而你,正好借此机会,将这羌地的信奉一并收拢过来。” “香火不绝,便足以镇压邪骨,甚至更进一步,去谋一桩更大的机缘,也未可知。” 话说得开门见山,利与弊,都摊在了台面上。 石室一时静寂,只余炉香缭绕,清幽无声。 大黑沉吟良久,那双幽深的眼眸里,光芒明灭不定,显是在权衡其中的得失。 片刻后,它似是下了决心,却未立刻应下,只扯了扯嘴角,似笑非笑道: “家主这般说来,倒好似我平白占了天大的便宜。” 语声里,带着几分江湖人谈买卖的打趣。 “正所谓,出多少力,得多少果。这样吧……” 它羽翼轻抬,缓缓说道: “日后若真能打下地盘,新立鹰神庙,我便在庙中,为姜锐公子添一尊神鹰护法的神像。这香火,咱们有福同享,可好?” 姜义闻言,心中雪亮。 这话听着客气,实则是要将两家的气运死死拴在一处,好防着将来功成之日,被人卸磨杀鸡。 不过,这也未必是坏事。 他那道虚影遂笑着点头,爽快应下。 略一沉吟,又开了口: “羌地之事,你尽可看着办。但有一点……” 他目光忽地深邃了几分。 “日后,若是在中原为锐儿立庙塑像,锐儿须居主位,你为护法。此事,你可允否?” 姜义此行,大费周章,自然不止是为姜锐求些凡俗间的功勋。 若此事真能成了,这便是安定羌地、活人无数的天功大德。 未尝不可效仿昔年的姜亮,为姜锐也谋一份超脱轮回的机缘。 这其中的深意,大黑未必尽解,却也隐约猜得几分。 它只略一沉吟,便干脆点头: “一言为定。” 至此,此事便算初步定了下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