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有。” 老桂答得干脆,连半分迟疑都无,那神气劲儿,又回到了他脸上。 “只要那火焰山上,真有缺口,家中自有法子,把潮儿安插进去。” 话锋一转,他那双浑浊的眼,又落回了院中那座新布的阵法上。 “不过嘛……” 他捋了捋胡须,声音压低几分,带着几许分寸。 “门路虽有,可打铁,终是要自身硬才成。” “火焰山那地方,非凡界可比。纵是有几分修为的,若无相合之性,闯进去,也撑不过一盏茶时,便得化成飞灰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微闪,语气也随之沉了下去。 “潮儿如今年幼,根骨虽佳,却还不堪真火炙烤。若真要送他上去,须得先明魂开窍,唤出他神魂中那一缕‘朝阳火象’的真源。” “唯其如此,他方能名正言顺地入得山去,镇得住那山火,借天焰淬身,不致反受其害。” 说到这处,院中阵法上的灵光恰好一闪,照得老桂面色半明半暗,像是燃着了火。 姜义听完,心中也渐渐有了几分分寸。 此事若真能成,对潮儿的益处的确不小。 他比老桂看的远些。 若真能趁此良机,将潮儿送入火焰山,与那位圣婴大王同处一境,也是一桩非凡的机缘。 只是这世上的事,成一半,坏也常在一半。 若此阵拔得太急,反伤了根骨,而那边的门路又黄了…… 姜义心头那份权衡,忽明忽暗,迟迟不落。 沉吟良久,指下轻轻叩着茶盏,声息如水,终是缓缓开口: “此事,还是急不得。” 他抬眼望向老桂,神色平淡,语气却透着一分不容置喙的定稳。 “说来,我姜家与兜率宫,也算有几分香火亲缘。且让我先问一问,再作定夺。” 老桂闻言,反倒笑了,似早料在意料中。 他既与姜家定下这门亲事,自是早就打探得透彻,对那层关系,自是心中有数。 此刻只顺势点头,笑着拱了拱手: “如此最好,更显稳妥。那便有劳亲家了。” 姜义微一点头,不复多言。 这等事,已无再坐的道理。 他起身整了整衣襟,出了院门,脚步直往山下。 山路弯弯,雾色正浓。 待他行至水神庙前,天已近黄昏,暮鸦掠过庙檐,投下一阵阴影。 庙中空寂,姜钦不在,想来又去那鹰愁涧渡人。 姜义也不在意,只自往供桌前行去,取香两炷,点火一引,青烟袅袅而上。 片刻后,那缕烟气在半空微微一凝,化出姜亮的魂影。 光焰摇曳,人形却略显虚浮,想是近日劳碌太深。 姜义神色如常,开口简短: “你即刻回一趟两界村,去寻你妹夫。” “让他问清楚兜率宫那位老祖,太上道祖在火焰山的事,最好要个准信。” 姜亮一怔,却未多问。 他知父亲从不虚言,凡言必有深意。 当即应声:“是。” 言罢一揖,那影子便随风散去,只余两缕残香,在殿中袅袅缭绕。 姜义耐着性子,在那水神庙中独坐。 殿外风声渐紧,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去。 山影模糊,晚霞燃尽了最后一抹血色,只余檐下铜铃,在暮风里轻轻晃着。 他面前的香灰早已塌成一堆,灰白如雪。 直到那两炷香的余烬,又重新泛出一缕青烟,缓缓升腾。 烟气回绕,光影一凝,姜亮的神魂便在其中显出。 姜义抬眼,只问:“如何?” 姜亮也不绕弯,抱拳回禀: “爹,孩儿已问过。” “兜率宫那位刘家老祖说,并不知晓道祖的行踪。” 他略顿了顿,又续道: “不过,那位刘老,与火焰山的土地,却是旧相识,百十年前,还曾同在兜率宫里烧过火。” “今日他特意下去,与那位喝了一盏酒,探了口风。” 姜亮微垂眼,声音放得极轻: “那边也不好明言,只说火焰山上,确有要事。” “但并非眼下。少说,也得再过两三年,方能有个准信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