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此刻也不绕弯子,将清晨观想时所感,一一道来。 尤其那“气随念动”的异象,说得极细,语中带疑,分明是来讨教的意思。 至于那一缕神魂初显的端倪,他却没说得太清,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: “识海间似有微动,仿佛隐隐窥得一线脉络。” 并未细说那两点幽光的模样,言语一收,留了余地。 刘庄主听得入神,眉宇不动,心头却已翻了个波澜。 那卷《太上老君说常清净经》,是他亲自传下的。 那风狸,也是他翻了两座山,才猎得的灵物。 又配上老祖遗方,才凑成这一剂药引。 原也想着能助姜家一臂之力,讨个人情。 却没想到,真就在一夜之间,这位姜兄便初窥神魂之象。 虽未明形,但“有所感”三字,已是不凡。 不过细想下来,姜家这几年带给他的意外,又何止这一桩两桩。 那套呼吸法,练到极处时,几与道门中正法不差分毫; 那一手棍术,更是力随意转、招法沉稳,绝非寻常江湖艺门可比。 起初还惊,后来见得多了,也就习惯了。 刘庄主心念转过,神情不显,微一点头,脸上却浮出几分真心实意的赞许来: “姜兄果然是根骨不凡,天资殊异。不但短短数年便能窥得神魂边界,还能自悟其理,略有所通。” 他面上笑意更盛,出声介绍道: “这‘神旺之境’,讲的便是神魂之聚、之明、之盛。神若明,则感应通达;神若聚,则念能御气。” “其妙处,姜兄方才已有所察,那便是气随念转,神可驭气。” “此法一旦成就,不论调息养生,还是搏命交锋,都是足以改命换局的大事。” 他说到此处,语气不紧不慢,眉间却自有一股沉定之意。 姜义闻言,心头稍喜,却还有几分未解之惑。 略一沉吟,终于出声: “既如此,为何适才我一念起,气机虽动,却又难以控稳,反生乱势,差点走岔?” “可莫非是我神魂未凝成形,强度未足之故?” 语气仍平,眼中却凝着三分真意。 这等事,关乎生死根本,不问不安。 刘庄主听罢,只是微微一笑,轻轻摇头,语声缓得像风吹枯叶: “非也,非也。” “神魂强度,确有影响,却只决定你能调动多少气、支撑几时。” “可这气机能否听令、受控,归根结底,还得看另一处,那便是心境之功。” 刘庄主话未说尽,便已抬手轻捻了捻胡须,语声不疾不徐,如风过林梢,缓缓续道: “刘某先前便说过,这‘神旺’属命,那‘性功’属心。” “虽非同源,却也隔溪相望、水脉暗通。两道并修,方能相辅相成。若只偏修一脉,终归是独木难支,似那只臂擎天,总觉着力有未逮。” 他话至此处,目光悠悠落在姜义身上,神色间多了几分打量,也添了点淡淡的惋惜: “姜兄在命功一道上,确实难得,气机贯通如注,运转自然,想来是有你一番根骨机缘。” “可这性功,却迟迟只得心静,不得意定。” 他轻轻一叹,继续说道: “神魂初凝,自有灵感浮动,凭那心静之境,自可牵引气机,不足为奇。” “可未入‘意定’之境,心神便难与气机相合,调之不应,御之不驭。虽可动,却难稳;虽有感,却难持。” “一念稍偏,便生乱象。轻则气息错乱,难以调息,重则神息倒灌,五脏受伤,前功尽弃。” “这便是那‘心不胜气,反为所伤’的理数。” 言至此处,他似觉话说得也差不多了。 抬手一转,掌心不见光华,却自泛起丝丝微意。 姜义立于一旁,只觉他脚下未移半寸,整个人的气机却宛如水丝绵线,在他骨节脉络之间缓缓流转。 忽而气息一敛、一凝,一掌如无物般落下。 那块原用于打磨钢叉的磨石,竟在无声无息中被平整劈成两截。 断口细润如镜,宛若被谁用一缕温柔极致的气息轻轻磨断,不见半分暴力残痕。 姜义早知这位庄主不俗,此刻眼见,却觉更胜传言。 那股气机不带锋芒,不显威势,温润绵长,圆而不滞,似动非动之间,已将控气之道演绎到了极致。 此中手段,不在掌力之猛,而在“可控”二字。 刘庄主却不以为意,袖口轻拂,便似方才那掌,不过拂了把灰尘。 “不过啊……” 他话锋微转,语气松缓些许,像是随口闲谈: “这般手段,说到底,也还只是凡俗巧技罢了。气行如意,力道圆活,说穿了,不过是使得巧些、走得妙些。” 说到此处,他眼中微光一闪,神情却平淡如常,语调也低了几分: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