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说到这儿,眸中杀意未动,偏生自带一股叫人心底发凉的肃寒。 “熟得很。”他淡淡一笑,语气轻柔,里头却透着点诡异的古怪,“可偏偏……不该出现在他那儿。” 说罢,微微低了下头,将压在心底的话,慢悠悠地拎了上来: “是花果山,那只猴子的气息。” 一句话落地,似雷霆滚过深渊,沉得发闷,炸得老龙眼皮直跳。 “而且,” 蛟魔王声音压得极低,低得像是自言自语,水面却似随他语气一寸寸沉寂下来: “不是残余的旧气,是近几年才新留下的印记。” 那老龙听罢,脸色“唰”地一白,背脊一僵,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脑后,连鬓角鳞片都“簌簌”抖了起来。 “怎、怎么可能?!”他嘴皮哆嗦着,音色发飘,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,“那泼猴不是早已……” “不错。” 蛟魔王冷冷接话,眼底神光微闪,如同暗夜深处跃动的寒星: “被西天那位亲手镇下,更叫了心腹,寸步不离地盯着。” 他语气忽地一沉,像话里裹了风,冷不丁往老龙心口里钻去: “那小道士身上的气,不是偶然。能沾上那猴子的新气息,多半……是与那西天的看守,有些亲缘瓜葛。” 说到这儿,他眼神微眯,唇角讥诮未显,语气却越发寒凉: “如此人物,不在灵山听经受供,偏偏跑来天师府学道,连个正经道号都混不上……你说,这不是佛门的暗子,又是什么?” 说罢,蛟魔王猛地偏过头来,竖瞳如刃,死死盯住老龙,似要把他心头那点鬼算盘活生生剖出来。 他此番冒着奇险出手,原是听了这老龙一席蛊惑,算准了西海老龙王为保亲子,会把这亏吃下去,闷声忍痛。 如此一来,自己炼成定海之珠,吞下几分西海水脉的权柄; 而那老龙,也能乘机把脏水泼在龙王头上,借此图谋龙宫宝座。 算盘虽打得响,只是这桩桩件件,皆是上不得台盘的阴私勾当,最忌见光。 一旦被摆到明面上,便是他神通再大,也讨不来半分好处。 毕竟,那只猴子是何下场,可还历历在目呢。 故而,在发觉可能会有暴露风险后,他连那小道士的一根寒毛都未曾动。 连那颗半炼将成的烫手珠子,也是一拂袖作罢。 那老龙听到此处,面上的褶子像是被风霜封了边,半点都扯不开。 眼中那点未散的贪光,尚带几分垂涎,转瞬便添上了一脸沉甸甸的不甘。 可眼前这位都已罢手,他还能如何? 喉头一动,勉强挤出两声干笑,忙躬身拱手道: “既如此……今日之事,便留待改日再议。小老这就告退,不扰大圣清修。” 话未说完,身子已悄悄一转,袖风猎猎,就欲溜之大吉。 谁知蛟魔王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,只冷冷吐出两字: “慢着。” 声音不高,却似山海压顶。 那老龙身子一僵,只觉四下海水都结了冰壳,一股无形巨力不紧不慢,自后心按来,叫他一寸也挪不得。 他只得缓缓回过头来,脸上还挂着笑,那笑意却薄如蝉翼,透着三分发虚的冷汗。 “大圣……还有何吩咐?” “吩咐不敢当。” 蛟魔王终于抬眼看他,那对竖瞳森森如冰井寒灯,照不见半点情分,只有冰冷的筹码与盘算。 “只是这笔账……咱们得算算。” 他屈起一指,轻轻在宝座扶手上叩了叩。 “笃。” 声如细雨敲壶,却在这幽深水府里,泛起层层冷响,似钟似鼓,击在人心头上。 “我这一趟,折人折势,倾力而为,最后连根鸡毛都未薅着,全仗你那几句似是而非的风声,叫我空踏一场。” 话不重,语不急,却如沉沙落井,越听越冷。 那老龙心头一跳,忙低声辩道:“大圣,此事……实属意外……” “意外?” 蛟魔王微微挑眉,唇角扬起一抹似讥非讽的笑,冷得叫人背脊发紧: “你口中的‘意外’,代价却叫我来掏……这等生意,老龙你倒是做得潇洒。” 说到这儿,语声一顿,目光忽沉如渊。 “尤其是那乌蛟,素来机警,是我最看重的一个子侄。” “如今,也因你这桩‘意外’,死得不明不白。” 他身子微微前倾,神色不动,气势却如风浪压顶,叫人喘不过气来。 “这些损失,你,得赔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