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既如此,唯有早早另铺一径,于香火成神的门道上,多积些功德功勋。 姜义心念转着。 那莲池陶瓶虽精巧,内里自成乾坤,终究无半点杀伐之力。 至于大黑,本就为铜箍所制,如今又修了调禽法的吐纳之术,更是多了一重钳制,倒也不虞它能翻出什么浪来。 此节一通,也就没什么好犹豫。 心头一动,翻掌间,那只巴掌大的陶瓶已在掌心,随手递了过去。 “去罢。” 声音依旧平淡,只添了一句: “此事宜早不宜迟。叫锐儿紧些盯着,若多耽搁几日,咱村里可就要断水了。” “晓得了,爹!” 姜亮喜形于色,连声应下。 神魂之身再不耽搁,一晃化作青烟,连同陶瓶,一并散了。 日子就这般,从指缝间溜过去。 姜义的过法也简单,大半时辰耗在桃树下,搬运灵泉水汽,不急不躁,炼化体内浊气。 村里安稳,外头风声却一日紧似一日。 传说不少灾地已红了眼,连龙王庙也敢砸,雨神祠也推翻了。 至第五日,姜亮的神魂再度在桃树下凝成。 手里托着陶瓶,催着老爹抓紧时间去灵素祠,将井水灌满,好让他再跑羌地一趟。 “那边的光景,如今是顺利得紧。” 他说话间,难掩几分兴奋。 “大黑本就靠着些治病救人的杂学,在左近小有名头。如今再添旱中甘霖的功德,周遭部族几乎把它当活菩萨来拜。” 他顿了顿,又道: “时日虽短,未到镇族神兽一呼百应之境,但照此势头,先立几座神鹰庙,却是不难。” “到时锐儿顶着神鹰护法的名头,也能先分得几分香火庇佑,稳固神魂。” 自家孙儿得了实惠,姜义心头也宽松几分。 不再多话,接过陶瓶,身形一矮,便没入土中。 片刻工夫,灵素祠那口将要见底的古井,已被清冽泉水重新注满。 再度自屋后桃树下现身,将瓶递还姜亮,顺手掸了掸衣角上并无的尘土,随口问: “外头砸了这许多龙王祠,西海那边,可有什么动静?” 姜亮接过陶瓶,点头应道: “西海如今自然忙得很。主脉统御汪洋,根基深厚,倒还好说。只是散在江河湖泽间当差的龙子龙孙,日子可就不大好过了。” 他顿了顿,话锋一转,声音里添了几分意味: “这事看着麻烦,不过对西海而言,却也未必全是坏事。” “龙宫三海,野祀水神,都遭了池鱼之殃,空出来的水府神位不知凡几。” “所以西海一边护自家子孙,一边还得分心去谋这些香火地盘,忙得脚不沾地。” 姜义听罢,只淡淡一点头,神色不见波澜。 西海忙,天下又有谁不忙? 他转眼望向小儿子,才将心头真正的盘算吐了出来: “你可曾探过口风,能否趁着乱局,将鸿儿送到泾河去当差?” 话音一落,姜亮面上怔了怔。 略一迟疑,才委婉道: “爹,鸿儿虽非纯血龙族,可因敖玉的缘故,在龙宫里倒颇得老龙王青眼。” “据姜锋信里说,老龙王的意思,是让他再沉几年,待得修为深厚些,到时自会替他寻个上好的去处。” “上好的去处?”姜义听罢,只摇了摇头。 “受宠是一桩,受重用又是一桩。至于接班……更是想也休想。” 他语气平缓,仿佛说的只是寻常理: “西海正殿的宝座,姓敖,且只会落在大太子敖摩昂那一脉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却已越过庭院,似穿透千山万水。 “除了那张宝座,西海龙王手里能分出来的任何水府,都比不得泾河神位。” 姜亮脸上,仍带几分不解。 他默立片刻,终是低声问:“爹,我不明白,您为何独独看重那泾河水府?” 他如今在长安城隍庙当差,因着敖玉的缘故,与泾河龙王也算熟稔。 可在他眼里,那泾河并无出奇之处。 比起左近几条水脉,未见高明; 若与长安主祀的渭河相比,更要差上许多。 姜义听了,一时倒不好与这小儿子细说。 第(2/3)页